2008年金融危机后,各国央行实施的大规模量化宽松政策或许拯救了全球经济,但它们也助长了多个行业的资产价格泡沫。这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后果:许多国家的收入平等加速了。因为富人往往拥有更多的资产——房子、股票、汽车——当这些资产的价值上升时,他们变得更富有。
收入差距一直是过去10年的决定性趋势之一,也是从美国特朗普到英国退欧等建制派政治崩溃的核心因素。
在爱尔兰,许多年轻工人的实际收入比上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头十年的同龄人要低,而且住房成本的上升也加剧了他们的处境。
也许把这一切归咎于2008年的后遗症有点牵强:还有其他因素,但考虑一下应对当前新冠疫情危机可能产生的意外后果是很有趣的。最明显的一个就是通货膨胀。
消费反弹
过去几个月,受消费者支出在封锁后大幅反弹和供应链瓶颈的推动,从建筑材料、燃料到酒店客房和机票,价格一路飙升。英国脱欧的繁文缛节也是一个因素。
据报道,苹果要求供应商将下一代iPhone的产量提高20%,以应对额外的需求。供应短缺已使几个畅销汽车品牌的生产陷入停滞,等待生产的名单现已长达数月。
8月份,欧元区通胀率飙升至3%的10年高点,而且可能还会进一步上升,这对欧洲央行对物价上涨的温和看法构成挑战。爱尔兰中央统计局上周公布的数据显示,受交通、住房、餐馆、酒店和酒类成本上涨的推动,爱尔兰上月的通胀率也达到了2.8%的10年高点。
在截至8月底的12个月里,汽油和柴油价格分别上涨了12.5%和13%,而长期令人担忧的住房成本则在租金上涨4.5%的推动下上涨。请记住,都柏林大部分地区都处于租金压力区,从理论上讲,这应该会减缓租金的上涨。
商业成本
这些数据发布之际,多个行业的企业成本不断上升,引发了一系列警告。超过三分之二(71%)的食品行业中小企业报告称,从运输和能源到原材料和包装等各个领域的成本都有所上升。专业服务公司Ifac上周在一份报告中警告称,这是“一个在某些情况下可能导致未来几个月食品价格上涨的问题”。
价格的加速与封锁后经济活动的突然恢复、油价上涨和供应方面的滞后有关。史无前例的财政刺激政策也助长了经济增长。
欧洲央行坚持认为,目前的通胀上升是暂时的,一旦供应中断和前几个月的基数效应消失,通胀就会减弱,但许多人现在反对这种预测,认为通胀可能比监管机构预测的“更有粘性”。
全球最大的资产管理公司贝莱德(BlackRock)的拉里·芬克(Larry Fink)表示,他不认为席卷全球的通胀飙升将是短暂的,而德意志银行(Deutsche Bank)则警告称,通胀上升将引发一颗全球“定时炸弹”。
该机构还认为,通胀可能与上世纪70年代的情况类似。在上世纪70年代,通胀率平均接近7%,在不同时期甚至达到两位数。
另一个重要推动因素是,在封锁期间积累的储蓄支持下,消费者的额外购买力。从2020年第一季度到今年第一季度,爱尔兰的家庭存款总额增长了约180亿欧元。
央行表示,减去疫情前的存款趋势,将产生100亿欧元的“疫情超额存款”——即高于疫情前趋势的存款增长——相当于家庭可支配收入的8%。
相比之下,2006/07年度特别储蓄投资账户(SSIAs)的到期基金价值为160亿欧元。这些计划的取消给当时已经过热的爱尔兰经济火上浇油。
累积的封锁储蓄可能会在多个季度内流出,维持价格上行压力的时间可能比预期更长。
还有一种观点认为,随着企业重新考虑他们的供应链,消费者要求更高的环境、社会和治理标准,我们二十年来一直保持的、实际上促进了出口价格增长的“逐底全球化”可能已经走到了尽头。
反应
对通货膨胀的典型反应是,消费者现在就增加支出,而不是等到价格上涨,这将在某种自我延续的循环中进一步推动价格上涨。
通货膨胀和它的伙伴——更高的利率,已经成为经济学的梦魇。全球经济的许多方面——股票市场、公司收益、政府债务、按揭贷款——都是基于它们的缺席。
德意志银行(Deutsche Bank)警告称,加息可能会在“债务沉重的世界”造成严重破坏,引发新兴经济体的金融危机。
即使利率的微小变化也会极大地改变爱尔兰的国债所支付的利息,今年国债的利息将接近2,400亿欧元,这对那些拥有巨额按揭贷款的人来说是一种惩罚。